中國古代花鳥畫與人物畫、山水畫,并列為中國繪畫的三大畫科。花鳥畫是一個晚熟的畫科,它經歷了較為漫長的歷史積累過程。自唐始,花鳥畫才成為一個獨立的畫科,經五代、宋代的大發展時期,而漸趨成熟。然而,以水墨寫意花鳥畫為主要藝術表現特征和審美追求,則是花鳥畫走向發展高峰期的標志,這是在明、清以及近、現代的事。明徐渭,清八大山人、吳昌碩,近、現代齊白石、潘天壽、李苦禪等諸大家為其主要代表人物。 一個畫科的形成、發展并走向成熟,它的內在成因極為復雜。不可否認,它與中國獨特的文化背景和人文精神有著密切的機緣關系。寫意花鳥畫的出現,豐富了中國繪畫的科目,開啟了藝術表達的新“語境”,并充實了傳統人物畫、山水畫難以盡意表達的藝術內涵,創造出了追求本體性的“格調”藝術。它融合了用筆、用墨、用色、造型、章法等繪畫技巧手段,在“寫”的藝術表達中,將花鳥畫推向了抒懷暢神的盡情寫意中。今天看來,這種藝術的高超與美妙之處,在于它文化的涵融性、技巧的超然性,是藝術家的自我性靈與真趣完美契合的全面體現。可以說,中國寫意花鳥畫藝術所顯露的不是表象的題材(物)與無生命“意味”的藝術符號(形式),而是文化精神、藝術品格與心象、視覺的完美綜合體:由對客觀自然的描繪,而進入內心的省悟;由小生命觀其大宇宙,追求朗達、簡遠的審美情思。它充滿了人文情懷的藝術表達,折射出人格的精神取向。這一藝術品格的建構不僅譜寫了寫意花鳥畫的輝煌歷史,而且,營造了博大的藝術創造天地,為今天的藝術探索提供了更多的發思求變的途徑。 張暉深悟中國傳統文化與藝術發展的脈胳,熟悉寫意花鳥畫發展的空間。他懷師古之情,追慕先師之跡,研究徐渭、八大山人、鄭板橋、吳昌碩、齊白石等諸家之法,得其藝術精神之要諦,以自我天資與繪畫才情在寫意花鳥畫的天地間勤奮地創作、探索。此識、此行可賞也。 今人研習傳統寫意花鳥畫,應尋其正道門徑,并以開闊的胸襟繼承傳統與突破傳統。正如李可染先生所言:“以極大的勇氣打進去,以極大的勇氣打出來。”這句話,對從事寫意花鳥畫者可鑒,對從事其他繪畫藝術者也同樣有啟發。張暉正是憑著這種勇氣,在繼承傳統寫意花鳥畫藝術的基礎上,敢于突破古人窠臼,創新立異,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 審視與判斷中國寫意花鳥畫的藝術價值,我認為不應忽視以下幾點:一是藝術的獨特性。具體體現出畫家技與藝之獨特、非凡的功力,以及作品合乎其藝道“意味”的藝術表達的“純粹性”;二是寫意精神所展現的主體人格的“純真性”。從今天多元的藝術樣式中去反思當代藝術,寫意花鳥畫這種重“格調”本體性的視覺與心象表達的獨特藝術形式,是其他藝術形式難以比擬和替代的,它具有當代的意義;三是所成就的高格作品具有豐富的想象力與藝術創造力,充分展示出藝術家的膽識與魂魄,即藝術的創造與實驗探索精神。這種創造性與實驗性所體現的價值不言而喻。我想,張暉的藝術創作過程也伴隨著諸多創造性與實驗性的探索,所以他的作品本身就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 寫意花鳥畫貴在“寫意”二字。古人云:“畫,心也;心,畫也。”“心畫”是“寫意”旨之所在。而得其“寫意”與“心畫”,須見筆、見墨,更見“心”。近年來,張暉力求在寫意方面有所突破,以書入畫,尤為篆、隸之法寫“心畫”,以中國傳統意象理趣造型物象。他筆下的物象在“寫意”中求其靈性與氣韻,形成了特有的面貌。這與他大量的實驗探索與苦研功夫是分不開的,非常難能可貴。 今天,在快節奏的社會發展中,尤其是在文化生態諸方面并不盡如人意的境況下,張暉能淡泊名利靜守一片凈土,這正是一位真正藝術家的執著與尊嚴。相信,張暉以此為開端,在藝術的不斷實踐與探索中創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奉獻于世人;他的藝術之路會走的更高、更遠。 以此序,并賀《張暉畫集》出版。
張暉簡介張暉,1986年畢業于魯迅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同年攻讀魯美碩士研究生,1989年獲文學碩士學位,并留校任教。專攻大寫意花鳥畫,擅畫蘭、竹、猴、豬、鴨等。現為魯迅美術學院中國畫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沈陽文史館研究員。 多次參加國家級、省級美展并獲獎,連環畫《駝峰上的愛》獲七屆全國美展銀獎;數百幅作品及多篇學術文章發表于國家級專業書刊;《張暉作品集》、《中國近現代名家作品集·張暉》、《中國近現代名家精品叢書·張暉花鳥畫作品精選》等八部個人畫集及多部主編、參編教材先后出版;在法國巴黎、煙臺畫院、遼寧博物館、北京榮寶齋大廈、俄羅斯托姆斯克、日本東京等地舉辦個人畫展和多次在全國范圍內招生舉辦張暉寫意花鳥畫高研班;數十幅作品被中國人民軍事博物館、遼寧省博物館、中外美術學院和美術館等文博機構收藏。 (責任編輯:海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