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策·齊策》中云:“鳥同翼者而聚居,獸同足者而俱行。”人生亦如是。我與邯鄲書家劉鳳臣先生因書藝而結緣,或聚或行,攜手共進,由書友而成摯友,進而稱兄道弟。 時辛卯仲夏,緣于工作緣故,接到劉鳳臣兄的書稿——草書唐詩一百首長卷,由金運昌先生題寫書名,擬由我擔綱責編,由黃海數(shù)字出版社出版一本他的書法集。觀其唯美生動的草書,翩若游龍,矯若驚鴻,讓我嘖嘖稱嘆。每每與鳳臣兄電話交談時,兄臺謙遜、豁達、誠懇、盛情,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最后兩句對白總是少不了:“來邯鄲玩?。?rdquo;“好的,有機會我一定去拜訪您!” 又是仲夏,我報名參加在北京中國書協(xié)培訓中心的書法班學習,是齊作聲導師的課。因我在北京有業(yè)務推遲了一天才到,教室里也僅剩一個空座。后面的女同學聽我的口音是老鄉(xiāng),跟我搭訕,問我的名字。我說我叫王惠正,她說久仰大名。此時我的同桌倏地站起來,轉(zhuǎn)過身來緊緊地攥住我的手,也說了句久仰大名。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眼里充滿了幽默和欣喜。我正在遲疑中,他開言了:“劉鳳臣”!言語擲地有聲。霎那間,那種激動、興奮、?異之情一股腦地涌上心頭,溢于言表。兩雙顫抖的手搖在一起也足足有幾分鐘。沒想到邯鄲沒去成,在結交的一年后于北京見了面,且成為了同窗同桌,這不是緣分和戲劇性的巧合么?! 之后,邯鄲因有了鳳臣兄這個好友,因此也成了我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與鳳臣兄交往久了,發(fā)現(xiàn)他是個不失幽默且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他的確不簡單。 劉鳳臣,生于鼓山腳下的劉崗西村,是一個真正地挾裹著質(zhì)樸、純真的農(nóng)家子弟。18歲那年,他初到彭城當代課教師。就是彭城這座千年古鎮(zhèn)——磁州窯的發(fā)祥地之一,成了其接受藝術進步的第一站。也正是在彭城陶瓷子弟學校的教學相長、耳濡目染,使得他與藝術結下了不解之緣。由于鳳臣兄好學上進,后來便考上了師范學校。正規(guī)的學校教育,讓鳳臣兄視野大開,受益匪淺。自此,他對藝術的追求也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后來鳳臣兄被分配到政府機關部門工作。閑暇之余,他陶醉于書法及裝裱藝術,可謂是幾近癡迷。幾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筆耕硯田。他曾創(chuàng)辦過博雅裝裱藝校,出版過《書畫裝裱三字經(jīng)》,也培養(yǎng)了大量的書畫裝裱人才。正如《孔子家語》中所言:“芝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困而改節(jié)”。他在《翰墨情緣》一文中這樣寫到:“自書自裱,欣賞把玩,樂在其中,也其樂無窮。多少次夜讀與臨摹,多少次的興奮與狂喜,多少次的無奈與惆悵,多少次與親人的生死離別讓我痛不欲生。幾十年了,坎坷的旅途上,艱辛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誠然,“樂與苦,相為倚伏者也。人知樂之為樂,而不知苦之為樂;人知樂其樂,而不知苦生于樂,則樂與苦相去能幾何哉!” 佛家有語云:“功不唐捐,玉汝于成。”可以理解為:世上所有功德和努力,皆不會白白付出,成功要象打磨玉一樣,終將獲得回報。“功不唐捐”,鳳臣兄將其視為的座右銘。 “伏久者飛必高”。后來,鳳臣兄當選邯山區(qū)書畫協(xié)會主席及政協(xié)書畫院院長,期間他不負眾望,積極能干,精心組織、策劃了一系列大型書畫活動,功不可沒。然而他并沒有固步自封,反而更進一步激發(fā)了他學習書法的動力。鳳臣兄是個認真的人,除了表現(xiàn)在裝裱技藝上的不敢旁鶩,表現(xiàn)在學習上也是苦心孤詣,一絲不茍。鳳臣兄在書法藝術創(chuàng)作上,是睿智的、聰慧的,他具有極高的天賦和靈性。在中書協(xié)進修培訓期間,我發(fā)現(xiàn)他具有極強的臨帖能力。一本法帖,置于案前,筆法巨細,總能駕馭得形神兼?zhèn)洹M瑫r鳳臣兄又是勤奮的,刻苦磨礪,深得齊作聲先生的真?zhèn)鳎闪宋覀儗W生中的佼佼者,直至最終成為了齊先生的得意門生。如此以往,在書法造詣上更是突飛猛進。時至今日,稱得上是人書俱老,卻正是他人生創(chuàng)作的頂巔和高峰期。 這些年,鳳臣兄的書風由原來取法明清到如今的取法晉唐,完成了其書風上重大的轉(zhuǎn)變。尤其是他做到了對草書的精研,完成了對草書從平實到充滿趣味和古意的審美價值取向的轉(zhuǎn)換。他是在“兼善”“博深”的基礎上,所達到的“下筆無滯”“無間心手”“忘懷楷則”的自由境界。 學習書法是個漸進的過程,是從“初學分布”到“既正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復歸平正”的過程。鳳臣兄在二王手札及孫過庭《書譜》上用功最深,《書譜》筆法有“凜”有“溫”,有“鼓”有“和”,鳳臣兄十分注重在學習中探求古人對美的追尋和創(chuàng)造,欣賞他們的風骨和恣意灑脫,探尋他們的精神,以達成自我的人格的調(diào)整和完善。從而將古人的書法與文人精神融匯貫通,視為莫大滿足。久之眼光廣闊,志趣高深,集眾長為己有,自然筆法犖犖不群。自然胸中饜飫,腕下精熟。 “書須熟后生”“草貴流而暢”,清代蔣和《書法正宗》也言到:“熟后生則入化境,脫略形跡,則有一種超妙氣象。”學書應先生后熟,熟后而生,方能新意時出,超妙入神。“世間無物非草書,”學書工夫到時,信手拈來便皆成妙諦,是一種成熟之極、精到之極的率真表現(xiàn),鳳臣兄追求的正是純熟的技巧和高度意境的完美結合,所以我們能在其作品中欣賞和領略到,他所追求的那種無意于佳乃佳的天真爛漫,自然也就能讀懂其作品中的那種氣格高深的意境。其實,作品技法水平的提高就是在生熟間互為轉(zhuǎn)換、不斷提升的過程。換言之,對鳳臣兄而言,這是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一個曲折式前進、螺旋式上升的過程,一個為之付出無數(shù)汗水和艱辛的過程,一個經(jīng)歷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歷練過程。 “功不唐捐”,此言甚是。 歲次戊戌,又是仲夏,劉鳳臣書法暨裝裱藝術展在邯鄲市博物館隆重舉行,并首發(fā)了《藝途留痕——劉鳳臣書法·裝裱·詩文選集》這部鴻篇巨制。無疑,這是鳳臣兄從藝幾十年來的一次全方面展示。正如他在開幕式致詞中所言:“這是對我從事藝術的一個小結,是對培養(yǎng)我的良師益友及文化底蘊十分濃厚的古趙邯鄲的一個回報,是我藝術道路上的‘助推器’,我將沿著先賢大師的足跡,永遠地匍匐前進…… 鳳臣兄是書法藝術道路上的跋涉者,在他前行的路途上必將會留下他堅實的留痕。我作為他的同行者,深感欽佩和驕傲,時不時地會駐足向他投去堅定、贊許的目光。 (本文作者系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會員,煙臺市寰球書畫藝術研究院院長) (責任編輯:海諾) |